【叶王】少年事
王杰希收拾房间时翻到叶修初中时的作业本。字大且丑，像火柴棒搭成，碰一下就要散架，看得他不禁皱眉，又不禁笑。只有封面上“叶修”二字书法隽逸，想来是家长代笔。
叶修进门看他手里拿的本子，看了一眼，惊诧道，“这东西居然还在！”
他接过来翻几页，向王杰希展示底页一张草图，几条线绘得倒颇为精细，红笔标注一行：“XX老师上课巡视路径图。”
叶修初三暑假离家出走，王杰希却读到高中。他偶尔和叶修说起自己那时常有奇想，甚至差点去应征当空军飞行员。
“报名表都领了。”
“怎么没去呢？”
“玩荣耀……”
一接触荣耀，其他打算通通抛之脑后。
身高其实也超了，叶修又取笑他“五官不端正”，王杰希因此说起自己读小学时常被其他同学孤立，一是因为大小眼，二是因为脾气称得上古怪，又有一点超出常人的天才。
他脑子好使，无聊时记诵地铁线路，记得清清楚楚。连大人出门都向他询问，他就一站一站地报出来，照了他的指示乘车中转，毫厘不差。
后来大家不出门也来问他，他照旧从容不迫地报站，后来发现是家长要他向别人展示天才，就拒不开口。
初中时他人缘变好了，不仅因为学了数学物理（这让他成绩名列前茅），还因为很多人都开始打游戏。他自然是高手。
可是他依然不算开朗，父母都要以为他自闭，其实他不过是常在想自己的事情——在打职业联赛之前，他并没有什么要为奇想负责的念头。
“你现在人缘依然不算好。”叶修说。
“这不是有你么。”王杰希笑道。叶修没来得及感动，王杰希补充，“有你在职业圈垫底。”
他当然不信叶修读书时会是老师的宠儿或同学中的骄子，叶修就找出自己当年的获奖证书给他看，还是从王杰希翻到本子的那个箱子，上面居然写着：“文艺比赛第一名”。
他知道叶修有个双胞胎弟弟，证书上写着叶秋、叶修两个人的名字，钢琴四手联弹。
这算不上什么实证，只说明叶修小时候教育严格。他仔细看证书里夹的一张照片，两个小男孩脸带一样的笑，头发都剃得极短，“哪个是你？”
“你猜呢？”
“右边是叶秋？”
“厉害。怎么猜得到？”
“右边这个头发豁了一块儿。”
叶修大笑。他曾和王杰希说过自己小时候拿父亲打火机给弟弟表演魔术，不留神燎着叶秋的头发，吓得弟弟大哭。
“为了不被爸妈发现，只好把那一撮焦了的毛剪了。”
剪头发也是叶修手笔，手艺太糟，让弟弟又哭了一场。好在叶秋虽然哭包，却不向家长出卖哥哥，最后由母亲领着二人去理发店，把发型都换成了板寸。
“最后还是挨了父亲的骂。”
叶修十五岁后的经历称得上跌宕起伏，没离开家时干的事也称得上丰富，只是很少向人谈及。王杰希愿意当听众，他就说起少时勾当，也不出拔老师自行车气门芯、逃课打游戏等套路。他最不缺领导才能，利用高档电子产品、写好的作业、打游戏的技能，极快收买人心。
“如果我和你同学，也许能交上朋友。”
“你这种好学生向来是哥的打击对象好么！”
初中时学校里要求交家长联系表，叶修特别机智地把自己和叶秋表上家长的手机号都涂岔一位，老师怎么拨都是空号。可是家庭住址没有改，老师要家访，他带着一帮小弟把往家里送信的女生班长追杀出了三条街。
最后老师还是来了，叶修收获来自父亲的一顿狠揍。
家里和学校通了声气，叶修只能收敛，他表面规矩，心里就盘算如何离家出走。同龄人听他指挥，他却不甘心止于此，和家里学校周边店铺老板都攀上交情。
后来有了逃走的念头，去火车站沿途的几个早点摊也混熟了。
他离开家时，荣耀还没成主流。一走就是十几年。
王杰希揣度过叶修的家庭，怎样过分严格才会让两个孩子都想离家出走，但叶修说只是平淡，还称不上严格，愈激得人要去冒险。
“我母亲说我不配有那样一个家，”叶修含糊地说，“但是现在我找到了。”
他握住王杰希的手。
王杰希明白他的意思。
Fi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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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我只是想写“王杰希差点去当飞行员”这一个私设而已…_(:зゝ∠)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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